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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稀記得小時候,每次到了母親節,媽媽總會帶我回外婆家,買一枝康乃馨,送給外婆。

這樣的慣例,已行之有年,直到上國中後,也許是收了十幾年,外婆房間有太多的康乃馨,所以也漸漸的就沒有了送花的習慣。

那時候,媽媽總是告訴我,送外婆康乃馨,他一定會很高興,小時候不太懂事,只知道,外婆每次收到花,都笑得特別開心,然後會拍拍我、摸摸我,直到現在自己當了媽媽,我似乎懂了些什麼,也許我們送的不只是一朵康乃馨,而代表的是一顆愛母之心!

然而,隨著自己已過了而立之年,外婆年事已高,有時回去看她,她最常問我們的是:「你是誰?你是誰的小孩?」,每每聽完心裡難免惆悵,歲月催人老,即使他會漸漸的忘了我是誰,但對我來說卻是最珍貴的兒時回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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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護校畢業以後,我進去了大醫院工作,媽媽也終於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擔,不用再早出晚歸賺錢養家;以前看到他的手,常因為拿大鏟拿到手痛,手上總是包著藥膏,她卻很少在我面前喊苦;有時她工作下班,也會疲憊到坐在椅子上打瞌睡,那些讓人心疼的畫面,都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裡。

直到工作第一年之後,賺了一些錢,有了長假,有能力可以帶著媽媽去北海道,那是他第一次出國看世界,我和媽媽一起看雪、一起泡溫泉、一起吃雪場蟹,她總是跟我說:「我們去日本的時候都吃很好喔~每天都過得很快樂!」,就算到現在,她嘴裡還是常常提起那些日子,我知道,對他來說那是他辛苦了大半輩子,把子女拉拔大後,終於有機會好好休息,享受人生;隨著這些年,我開始有了家庭和小孩,這樣的機會也越來越渺茫,卻也是我和媽媽最幸福的相處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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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我快結婚了,從北部嫁到了南部,在結婚前,只要工作有時間,我一定會回家陪爸媽,因為我知道,和家人的相處時間會日益減少。

國中的時候,晚上念書,媽媽常常會敲門問我睡了沒,如果還沒睡,就會切蘋果給我吃,一直到我考上護校,是第一次離開家裡,媽媽跟我說,他很捨不得,也會為此偷偷拭淚。

從那時候開始,我就像個遊子,不停的在外漂泊,沒辦法常常陪在媽媽身邊;而結婚應該算是第二次離家了,在出嫁前夕,她語重心長地跟我說:如果想回家就回家,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。」,即便是喜事,卻有著分離兩地的五味雜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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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年我懷孕快臨盆,媽媽提早一個月從北部來南部陪我待產,她一個人坐火車帶著行囊只為了來陪我生產,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陪著懷胎九個月的我!

生勳寶的時候是凌晨,媽媽陪著我們一起去醫院,在醫院的時候她和老公輪流照顧我,沒辦法一直待在陪產室的她也跟著一夜未闔眼,她在外頭聽到我產痛的叫聲,她說她只能不斷跟菩薩說,希望不要讓我痛太久,可以平安生產;生完勳寶後,跟著我住在醫院,攙扶著難以行走的我,回娘家後,幫我用老薑煮水洗澡,月子期間幫我顧勳寶,媽媽總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,陪在我身邊給予我力量;她總跟我說:「當媽媽真的很辛苦喔!」,其實我想跟你說,你才是最辛苦的,謝謝你的不離不棄,謝謝你讓我無憂無慮地做自己!

前陣子,朋友的媽媽,不明原因視力模糊,去醫院檢查後,需要開刀治療,原本期待視力應該可以慢慢的改善,然而不幸的情況並沒有想像中的好,甚至視野缺損到只能看到中央的影像,哪怕是一朵康乃馨,也只能看到一部分的美。這位友人的媽媽與我的媽媽年齡相近,友人在那段時間歷經了忐忑不安與焦急的心情,更需要不斷地安撫媽媽和給予她情緒上的支持,然而這件事,卻也帶給我更多的反思,媽媽的健康比什麼都重要,做子女的,再多的錢都無法帶給他們快樂,陪伴才是最珍貴的禮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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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我第一次過母親節,有了小孩之後我才更能體會媽媽愛我的心情,總是擔心我挨餓受凍,知道我一個人帶孩子,常常包水餃讓我帶回家吃,知道我也需要喘息,要我帶勳寶回娘家,她辛苦一下沒關係,知道我生活遇到挫折,在電話裡陪我難過哭泣,我當了三十幾年的小孩,終究也長大成為人母,我將以媽媽傳承給我的精神,永續下去,給予我兒一樣的避風港,守護他長大,願天下的母親都能平安快樂,有媽的孩子像個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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